谢明澜轻哼了一声,便要上手来剥我衣服。
我推拒了两下,衣襟被他扯散了些许,眼见拉扯不过,动作中牵动了痛楚,让我一惊,若被他看到那处伤,他怕是又要刨根问底,定不会善了。
我连忙一手掩住衣襟,按着他的手,轻咳了一声道:“知道了,我自己来!”
谢明澜闻言,半信半疑地放开了手,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活像是他小时候见到那只白猫儿时的模样。
我得了喘息,随便找了个由头拖延,便脱口道:“我都说了,你的龙涎香……”
说到此,我忽然意识到他身上的熏香浅淡了些许,的确不是龙涎香了,但是昨日是他大婚,谢氏的祖制向来条陈冗杂,似君王储君大婚这等大事更是桩桩件件规定得严谨无比——我记得太子哥哥唯一一次熏龙涎香便是大婚那日。
谢明澜竟然如此不守祖制。
他在我脸上狠狠拧了一把,半真半假地嗔怒道:“你这猫鼻子,瞎了么?”
我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梢,自幼被宫人白眼相待,我最恨别人嘲讽我是猫,正要反唇相讥,忽然想起那日我跪在他的脚边,为了讨好他,好像我自己也这么说过来着……
我咬着牙运气半晌,终究勉勉强强忍了,只道:“你这样任性不守祖制,就不怕被那些御史上表规劝?烦死你。”
他似听非听的,只顾勾着手指解开我的腰带,随口道:“不过是一群沽名卖直之流罢了,”说着,他戏谑地看了我一眼,道:“更何况本朝最有名的那位诤臣,已经托小皇叔的福告老还乡去了,自此朕在前朝少了许多掣肘,还未来得及谢你呢。”
我望着他,心想也许我当年确实轻视这个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