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我被噎得苦笑了一下,心道:你说话这么直,是不是随了你爷爷。

于是我忍不住出声道:“小姑娘,若是为了此事,你的确要再放一次了。”

卫军本就对绿雪如临大敌,我一出声,他们更是严阵以待起来。

李妃这才看见了我,隔着遥远的人墙,对我道:“你是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答,只道:“你想想看,既然是为了此事,那这么晦气的纸鸢断了线,却扎进了后宫里,无论怎么想都不是好兆头,你须得去高处再放一次,这一次要趁着风势最大的时候切断线,放它走,它就会飞得远远的,陛下的烦心事也就随着它……”我挥了挥手,轻巧道:“飞走啦。”

李妃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当即被我说动了,也忘了再纠缠我的名姓,只顾拿着纸鸢去了。

我目送她的背影在灰扑扑的高耸甬道中远去,十分神似当年的太子妃,当年的云姑娘。

我叹了口气,倚着廊柱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只怕又是个可怜人。

这件事本不算什么,到用完了晚饭,我连李妃是圆是扁都忘了。

哪知我刚沐浴完,绿雪服侍我穿衣时,谢明澜忽然闯了进来,他眼中冒火,二话不说便扯着我的手腕一路拖到床上。

我用眼神安抚了一下绿雪,示意她先出去。

谢明澜有些微醺,不知为什么又生了很大的气,气得他双眉上方都凸出了两根骨相,直延展到额头发际。

兴许平日生气时也有,可惜之前太黑,并未看清楚。

他动手没轻没重的,我正揉着肩,就听得他道:“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