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右臂袖口拉得更开,那日谢明澜一顿马鞭,鞭痕遍布我的手臂,我道:“这里……也是被陛下打的……”
我又抓着他的手指触到我的眉间,仿佛是逼他细细抚上去,那日谢明澜一鞭打破了我的眉骨,当时血流不止,万幸那道伤疤正好隐在眉中,待愈合后也不怎么看得出来,只有用指腹抚上的时候才能摸到一丝伤痕。
谢时洵的眼底,终于似在更深更深的地方,骤起波澜。
他的手指忽然用力,按住我的眉间,冰冷道:“你所做下的弥天大罪,是被挑了手筋,被打一顿,骂一顿,便可以赎罪的么?你能辜负我的皆已负尽了,又来撒娇什么?!”
我枕上他的膝间,道:“太子哥哥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罚我两次……大错既已铸下,再怎样也无法弥补了,实在不行,不如直接杀了我吧……只是……”我叹息着掉下泪来,哽咽道:“那日的伤好疼啊……好疼……太子哥哥摸摸我……”
谢时洵的手按在我肩上,轻缓却足够坚定地推开了我。
我的心也渐渐坠落了下去,坠到了底,也就是一滩寂静了。
谢时洵道:“你饮了酒?”
我狼狈地放下袖口掩住伤处,垂着头点了点头。
谢时洵冷道:“那你本不必来,滚出去。”
我缓缓站起身,沉默地向门口走去,眼看只差一步就迈出那间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