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酒盏,半听不听地忖着心事。
我将压在心中的一件事翻来覆去细细考量了几轮,摆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问阿宁道:“前几天你绑我回来,对清涵复命时提到与我同行的那位大夫了么?”
阿宁道:“提到了,我们打听到温大夫是方圆十里的名医,又见他对你分外照顾的样子,主人叫我们多送些银两谢他,我趁夜将谢仪放置温氏医馆中了。”
我道:“就这?”
阿宁道:“这,哪里不周到么?”
我向椅背上靠去,露出微笑道:“没有,做得很好。”
他与我碰了盏,各自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他笑道:“主人想尝尝这逢春,谁知它太过凛冽辛辣,主人喝不惯便赏给我了,没想到绕了一大圈,还是给隋公子你这个卖酒人喝了。”
我望着盏中酒,道:“世间诸多事也大抵如此吧,绕了一大圈……还是……”
此刻有侍者来传,道是谢时洵唤我去见他。
我先是一怔,下意识揪起领口嗅了嗅,又抬袖嗅了嗅,紧张地问阿宁道:“我身上有酒气吗?”
阿宁幸灾乐祸道:“你我喝了三壶逢春,酒气浓得不行,万幸今日我不当值。”
我没空与他拌嘴,赶忙叫人引我去换了身衣服,又用茶水漱了口,才踌躇地来到谢时洵的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