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实有许多话在心中徘徊,溜到嘴边又被自己咽了下去。他端坐在姬姝身侧,强迫自己忘记那些奢望,一字一句去读她写下的字句,“阴阳颠倒,气息有异,府中西侧有一奇异之人,会聚男女之气,有混沌之感,其气微弱,表有阳气遮盖,当为童男。”
他背诵过鼎都内各家各户的关系与显存的人物,联想到自己被要求在越王府门前停留,这个奇异之人实在很好猜。
无非就是越王的两个儿子之一。
姬姝还是那副温和口吻:“需要我为你解释其中的关窍么?”
张实乐得与姬姝有更多的交流,“公主愿意的话,再好不过。”
“如若不出我所料,下次宴会必有人来试探你。其他人我们会提前安排,唯有越王需要你小心应对。”姬姝轻点桌上的各色文书,“他府上较为紧要的人物全在里面,包括小像在内。你要牢记于心。这是第一点。”
再拿起刚才写好的内容,“都是些套话,不管他届时问你什么,你随机应变,一定要将话引回此事上。这是第二点。”
张实接过纸张反复默读,三遍记下内容,依照姬姝的习惯丢入桌边的火盆内烧尽。
他笑道:“还有什么?”
姬姝对他天生的记忆很欣赏,也知道这点天赋让他自得,警告道:“届时,你那弄月嘲风的本事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尽可能少写字。越王身边总是跟着谢祭酒,他是我的生父,有两分才学又对我的字迹熟悉。要是漏了馅,你的下场是保不准的。”
张实大为惊讶:“原来如谢祭酒那般德高望重的人,也会成为皇帝陛下的入幕之宾吗?”
都说女儿效母,如果姬姝也有这种习惯,那他将来是不是也能有所奢求?
别的不说,张实的脸确实是还不错的。
姬姝略略一想,确实没与张实说过自己的身世。该给他补上一课,也好让他在谢祭酒面前更游刃有余。于是姬姝将自己的身份,生身母亲、生父、养在深宫的缘由,据实已告。
张实听罢,恍然大悟。
谢祭酒肯定是个不配称为人父的东西,否则从来温和待人的姬姝怎么可能与生父反目成仇。
幸亏姬姝没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不然非笑出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