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滑的县令,指不定什么时候拿着殿下的东西去换好处。
“没什么好处理的,墨没两天就散了。”姬羲元早年糟蹋过的料子多,对渗墨、漏墨、晕墨的布料了如指掌。骗个人实在是太简单。
轻轻吐出一口气,无论如何,姬羲元无法放下满院子人不管不顾。
糊弄过这一茬,将落难的人们都送走,董县丞入鼎城只能横着回来入葬,反扑的势力多半会以县令为靶子,姬羲元给的东西做不了救命符,他多半要死。姬羲元再派人来为他复仇就是了。
吏部没那么快给新科进士授官,等卅山县空出,姬羲元打个招呼分个女人来做县令,有些事情,男人是做不好的。
姬羲元道:“你准备一下,等赵氏的人来,将这批人都带去怀山州生活吧,买个田庄养着就是了……”
话音未落,女卫过来报告,刚才生产的女人要回家去,回她卅山县的丈夫家。
姬羲元沉默半响,问:“她生了个儿子?”
“是,”女卫憋着一口气,快言快语:“她说她回娘家也过的是打草养羊的日子,嫁了人也是打骂,之前她丈夫答应过生了儿子就可以上桌吃饭。要是离开这里,以后再嫁人还要重新生儿子,还不如留下。属下劝她,可以不嫁人,怀山州的女人都靠自己吃饭。她说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女人都是要靠男人吃饭的。哪里的男人都一样,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她认了”猜测得到印证,姬羲元无言以对。
姬羲元掀开帘子再次进入屋子。瘦弱女人恢复很快,正抱着孩子咕噜喝粥。
冬花将姬羲元要送她们去怀山州的田庄过日子的事情说了,再问她的意思。
瘦弱女人边喂奶边问:“到了那里能叫俺嫁个富人,从此享福不?”
冬花一哽,“大概还是要种地维生。”
“那和俺现在一样啊,再嫁个男人,一样生孩子种地。”女人打开襁褓给冬花看,“俺生了三个才生出儿子,要是这么走了多可惜。又要重新生。”
姬羲元说:“孩子可以一起带去。到了那边,你可以不嫁人,分得田地,自食其力。”
女人固执己见:“世上哪里有不嫁人的女人?父母要给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孩子连个姓都没有,葬都没有地方葬,活着也没有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