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继位后,高梧不再求官,散布部落离散的谣言,以麻痹邕州的官员,导致朝廷以为其力量微弱,不足为敌,故无防备。纵然陛下多次下旨,命各地藩王、刺史与周边异族保持友好往来,亦未能平复其反心。
“臣认为,往昔造成的疏漏已无从弥补,多年积怨绝非言语所能化解,朝廷理应重新部署,选将调兵。据臣所了解,高梧近年在煽动人心、激发斗志、取得下层民众支持颇有一套,绝不可轻敌。”
紧接着,他逐一分析来敌我多年来的矛盾,就对方的为人、战力、军资等作了详细分析,显然有备而来。
所提的策略,正正中了宋鸣珂的心思。
持反对意见的朝臣又问起霍睿言有关领兵的人选,暗示他这枢密院副使是否该出战时,宋鸣珂却抢先发话。
“朕早在永熙二年已放眼西南方向,南下平叛必然优先考虑强化多年的西军;外加刚从北域南迁的五万骠骑军,对付尚未丰满的安族,绰绰有余。朕要的不是灭族,不是议和,而是公道公正、两族久安。”
当下,她选用贤能,委任新的节度使,即刻传令。
部分朝臣觉皇帝事事皆听从霍睿言的建议,但也有部分人瞧出,皇帝与霍睿言在理念上时常不谋而合。
殊不知,宋鸣珂凭借的是前世经历,而霍睿言则是经过观察、打听、思考作出的判断。
此议题暂告一段落,最大问题解决后,礼部尚书上奏——上月末,东海五族派遣使臣西渡,欲与中原恢复邦交。
此消息引来一众哗然。
五族闭关锁国多年,内外不同音讯,为何突如其来作出此决定?
宋鸣珂不由自主想起出身于五族的元礼,脸上轻微变色,强自镇定后,下令派出相关官员与对方接洽。
霍睿言眉目轻垂,沉静面容隐隐交加着悲与喜。
下朝后,他意欲随同僚出殿,而后想办法通知私宅中的元礼,未料宋鸣珂突然发话。
“霍枢密副使留步。”她秀眉不经意一扬。
余人眸光略微闪烁——若皇帝留重臣讨论安族和五族的要务,为何绕过年迈的枢密使和三衙,独独留副使霍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