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师爷是本地人,四十出头,替他打理合浦珠的分销,为人机变。
众所周知,他这位郡王脾气不好,蔡师爷敢夜间来访,怕是真有要紧事。
恼火稍减,他想着闲着无聊,干脆召其入内。
“殿下,”蔡师爷满是横肉的脸因咧开的大嘴而挤出数道褶子,“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
“废话少说!有屁快放!”宋显扬在饶蔓如处遇冷,正是窝火之际,一口气没地方撒,自然逮谁骂谁。
“殿下,舍弟有一朋友姓管,平常周游各地的地下珍珠市场……”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显扬不耐烦打断他。
蔡师爷哭笑不得,唯有取出怀中一信封,讪笑道:“那管老三上两月跑了趟京城,不知何故捎来一封信,疑似……逮住了安王的把柄。”
安王与赵国公为敌,等同于宋显扬的敌人,至少北海当地人认定如是。
宋显扬朝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怒道:“你们这些人……甭想老虎口中拔牙!要死死得干脆些,别连累本王!”
“您莫要生气,”蔡师爷双手呈上书信,“我也不知那管老三为何捎来这信,只怕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宋显扬对于安王倒无太大敌意。
最初,他的确反感皇帝重用安王,并爱屋及乌,对安王世子宋既明那纨绔子弟也尤为重视,反而一再冷落自己这个二哥。
但安王待他倒颇为客气,真真像位慈爱的叔父,曾与他探讨过养生及花草等话题,年节互相赠送例礼时,亦投其所好送了一批珍贵草木。
把柄?拿到安王的把柄有意义吗?现今的摄政王已无前两年威风,真正的大权早被皇帝牢牢掌控。
宋显扬展信,不屑一顾的脸面先是一愣,继而眸光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