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闹得他揪心。
宋显琛烦躁之极,再无听政的兴致,甩袖从后门行出,领了裁梅与纫竹绕过垂拱殿。
漆黑夜空无星无月,只有暗云低垂。疾风急卷,风铃声动,大颗大颗的雨滴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长公主殿下!”
一名戴幞头、穿长衫的高大男子带着三名侍卫从廊下提灯追来,将撑开的雨伞递至纫竹手中。
宋显琛定睛细看,依稀辨认出,此为与霍锐承跪在康和宫寝殿外的年轻武官,……姓秦?
他生怕喊错姓氏,只淡声道了句“有劳”,带领宫人,快步出了甬道。
这一场雨,恰如他心头的凌云壮志被冻死了,漫天抛洒的皆是希冀的残骸,化为水渍,汇聚成流,涌向不知处。
雨水浇不灭垂拱殿中的通明灯火,反而使之成为宫城中最瞩目的星辉。
再明亮,再坚定,终究不属于他。
…………
秦澍退至廊下,心湖被那一句微哑嗓音激起了阵阵涟漪——她生病了?为何嗓音变了?
他疑心是夜色苍茫、雨势渐长,以致于长公主的容颜比起傍晚时逊色了不少。
目送她步履匆忙、疾行远去,上了软轿,消失在宫墙边上,他心中的突兀、怅然与寂寥难以言述。
听说,这孩子因先帝驾崩而伤心,大病一场,从此再未能流利说话,性子变得愈发孤僻。
本该盛放在春日的艳美花儿,如遭雨打风吹,零落折损。
秦澍暗恨自己没有早些赶来向往已久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