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妹妹与安王等人议事,他震悚地发现,竟有一半听不懂。
不光任用的兵将没几个认识,连他们所定的策略,都一头雾水。
转移辎重粮草,部署精兵,如何以骑兵实施突击,步兵担任保障,如何分路进击……这些,当真出自他那娇滴滴的妹妹之口?
以前,宋显琛明白,脱离朝政的三年有余,他必定落后许多。
但见证了宋鸣珂的脱胎换骨,他悲喜交加,真真切切感受到,康佑十七年九月十八日,他为了定远侯府喝下的几口阿胶味浓的药膳,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回不去了。
连父亲临终前的那句遗言“你们兄妹俩……互相扶持”,他也做不到。
相反,宋鸣珂一直信守对他老人家的允诺——一切交给她。
她连他的那一份重担也扛起了。
如若早两年,宋显琛会心疼妹妹,时至今日,他认为妹妹已足够强大,再也不需要他的任何支持。
而他,也无能为力予以支持。
他惘然若失,呆望那突突跃动的火光。
刺目,锥心,伤神,夺魂。
白蜡受热,烛泪滑落,在烛台边缘冷却,凝成了冢。
如他火热的心逐寸逐寸凉透了,结为寒冰。
身后的安王、饶相、林相争论不休,宋鸣珂另有主张,间或是宋显琛辨认不出的官员各抒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