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仪风进门的时候,显得神色有些匆匆。他儿子林城正在阳台上侍弄盆栽的梅花,放了几块长着青苔的石头在旁边,几个亲戚家的孩子坐在沙发上玩闹。

“儿子。”林仪风把阳台的门关上,隔绝了客厅的人声,“局里来了命令,说要一名侧写专家,指名道姓要你去,你去不去?”

林城的手抖了抖,擦干净手上的水珠从他爸手里接过文件,看完之后点点头:“去。”

“你说去就去了?你搞的来这事儿么?这是季垚来要人,要是你过去了办不成事,是要出问题的!”

“能出什么事?”林城放下手里的花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寡淡得像水,“我知道季首长的习惯,如果真的办不成事,我一个普通教员,还能罚成什么样?爸爸,我大学的专业是犯罪心理学,而且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总是出现幻觉。”

林仪风撑着栏杆,扯开脖子上的领带:“那又怎样?”

“爸爸你果然一点都没有关心过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解释这些事情。不过我能说的是,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你总是这么自信。”林仪风开了一瓶酒,“行了儿子,爸知道你是拦不住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保护好自己。”

林城朝父亲微笑,在大学当教授的妈妈正开门走到阳台上来。林城悄悄把文件藏进衣袖,胡诌了两句,三人笑着碰杯。

深夜收拾好了行李躺上床,林城掀起被子裹住身体,伸手把桌上的纸拉过来,举到眼前反复看。看了一阵把纸盖在脸上,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按掉床头灯。

他睡不着,滚进被窝里,睁着眼睛看黑夜中的房间。他的心脏跳得飞快,睡梦中闻到一股伏特加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