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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小心肝,我怎愿吓着你。”他刻意讨好地枕在她肩窝处,“明日便是你归宁之日,我已命人把回礼备好。前日乃是我冒犯了,你原谅我可好?”

“呿,主爷不是嫌弃妾身起床气甚大么?如今妾身自愿摞去别院,不去惊扰主爷好梦,主爷可是觉得舒心满意?”她没好气地甩开他的头。

“你……”涂姮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先是惊愕地看着她,其后转为蹙眉,最后化为哭笑不得的神色。“你我之间何来‘主爷’、‘妾身’之说,诗诗起床气虽大,可也不及我脾气大。我乃是你最最亲爱的夫君,你怎好让我独守空闺?在外我是主爷,在内便是你的姮哥。”

“你,终日口甜舌滑。”涂山诗没好气地埋首于手中的碗筷,嘴角却是忍不住地轻扬,“也罢,我涂山诗也非不明事理之人。”

往后涂姮与涂山诗乃是一双宗室中的恩爱典范,某日涂姬与涂山诗坐在院子里吃茶,这段日子她涂姬才算是见识了潇洒不羁的大哥如何被涂山诗吃得死死的。每逢大哥需得出远门便会早早告知,归来之时更是置办新奇玩意于涂山诗。

“嫂嫂到底施展了何种术法,竟让大哥这般死心塌地?”

“何来术法,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罢了。”涂山诗噗嗤一笑,这男女间除却你情我愿还需得善用兵法方能长长久久。

某日涂姮坐在酒馆与涂山卿吃酒,几杯黄水下肚后,他方才大吐苦水:“本上神深以为令妹乃是装腔作势,善于乔装懦弱。”

自他涎着颜面哄得美人归方才发现原是自身被她吃得死死的,她若不喜之事从不哭哭闹闹只会对他潜移默化,最终让他习以为常地不去做,还好她本就是个脸嫩的神女,他甜言蜜语说多些便能消了她的念想。

“上神此言差矣,舍妹乃是上神唇红齿白定誓要娶的,怎能将夫妻之事按在小仙这个大舅子的顶上来?”涂山卿笑得奸诈,涂山诗素来不喜干架但非不会干架,从前在女娲娘娘处岂有不懂兵法之理?诗儿长得美艳且说起话来柔柔弱弱,是以才让一众神仙以为她懦弱无争。

涂姬如今已是鲜少溜达到颢天的黅霄宫外,闲来无事便来酒馆做帮工,又或是在家陪涂山诗打理家中一切事务。午后的阳光妩媚地照在青草地上,涂姮伸了个懒腰化作原身瘫在草地上晒晒那身油亮的玄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合起来,准备好生享受着难得的太平日子。

一条湿滑之物不时舔洗着他的狐狸嘴巴,待得他感觉一头庞然巨物此刻正遮挡着他之时,他才幽幽转醒,黅霄宫内的那头瑞兽狡此刻竟在他面前卖弄“可爱”。

一身白衣飘飘的残影仙官扬着恭顺的笑意道,“卑职见过上神,久未拜访,今日一见,上神乃是脸若桃花,气色甚佳。”

“残影仙官?何风将你吹至青丘而来?”残影仙官不过是七尺至高,涂姮一个翻身化作人形,他化作人形后乃是居高临下甚是威武。

“小神奉命有事要请涂姮上神至赤霞宫一趟。”残影仙官容不得他思索已然作出相邀的姿态,涂姮见他这般神秘还以为他师傅乃是出了什么事儿。

待得他与残影仙官急急赶往赤霞宫之时,天帝与勾陈帝君早已立在赤霞宫的宫门前,两人的脸色颇为凝重似乎玄水真君吃过了金丹也不见好。涂姮急急掐了个撤走赤霞宫仙障的印伽,一道紫气散开,他二话不说急急踹开宫门,干将仙官与莫邪仙官乃是一脸惊愕地瞪着他们。

“涂姮上神,你这般急躁所为何事?”莫邪仙官急急上前拦着涂姮往前冲的身影。

“师傅可是要身归混沌了?!”涂姮急得双眼发红,可满眼的彼岸花此回并不似上次那般鲜艳夺目,反倒是黯然失色了不少。

“涂姮上神莫要激动,玄水真君并无大碍。”天帝强忍笑意轻拍他的肩膀,“适才本君与帝君乃是觅不得破解这仙障之法才请你前来。”

原是玄水真君闻说要被派遣到北荒之境去和藩,随即猜度此提议乃是由黅霄宫的帝后荀元氏所提,诚然也确实是荀元氏所提议的。一则,玄水真君平日里皆是倚老卖老没少兴风作浪,一众小辈不时被他玩弄;二则,勾陈帝君之清誉已在其无意间尽毁,生生被一众仙僚揶揄了一百年。

这新仇加旧恨,让天帝、北极真皇与勾陈帝君商议也该是时候让他成亲,莫再当匹脱缰野马。勾陈帝君提议姬灵上神之侄女乃是个温顺之人,加之年岁上不过是六万岁与玄水真君也该是颇为合适。听女娲娘娘之见,姬灵上神的侄女在丹青之术上颇有心得,而玄水真君在音律上颇有道行,两人也该是能做到琴瑟和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