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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失落地摸着小雕的羽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雕发出“啾啾”的声音,毛绒绒的半点不见长大后凶猛的模样。她想起那年雪天,想起了师父。

她养小雕和师父养她的性质差不多,并不是因为真正心生怜悯。她突然不想驯服它,也不想让它成为自己的帮手。它属于山林,属于这片山林之上的天空。

“小东西,等长大了,我就把你放回山林。”

人总是那么不经念,在看到台阶上的那片枫叶时她愣了一会。然后若无其事踩上去,径直进了屋子。

子时三刻,她披衣开门。

月已半圆,很快要近年关。

她毫不意外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慢慢地走过去恭敬地唤一声师父。赤苍的手从背后拿出来,手里有一只银碗。

原来又是取血。

如果那人一直不好,她是不是要一生充当别人的血库?或者说师父当年收养自己,为的就是那个人。

“师父,您那个朋友病得是有多重?怎么还要取血?上回您取完血后,我的手疼了好多天,这伤口好不容易愈合,还留了一道疤。”

撒娇卖痴的事她从前没有少做,她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她长在师父的膝下,尽力扮演着一个女儿的角色。时日一长,潜移默化中师父肯定会对她产生父女之情。

然而她错了。

赤苍不为所动,另一只手里已经握着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