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周馡挺后悔的。
洗澡那会儿,她在花洒下让水流浸透自己的身体,脑子里复盘着今晚和谢堰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当下就是一个追悔莫及,拍大腿懊恼!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那会儿一定不会躲开谢堰川的吻,即便他只是虚晃一枪,她也想让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怂。
而现在,大好的机会就在面前,周馡势必要让自己反将一军。她大胆地将谢堰川推靠在墙上,上前,靠近。有样学样的姿势,踮起脚缓缓靠近。
可恶,他实在太高了!她不得不伸手拽一下他的衣襟,提醒他:“你能低一下头吗?”
谢堰川很听话,他不但低头,还躬身,忽然抬手按住周馡的双肩,轻轻一推。两个人掉了个个,换成周馡靠在墙上。
这一窸窸窣窣的动静,头顶上方的声控灯又亮起。没有黑暗做掩盖,周馡眼前的人无比清晰。
事情发展过快,周馡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背靠着墙,瞪大眼望着谢堰川。
谢堰川低低笑一声,模样乖张,灯光在他的脑后,他的脸隐匿在光线之中。
看得出来小姑娘很紧张,他下意识想要安抚。
不论真假,这种事情,还是男士主动比较好。可他也矛盾,怕吓到她。
周馡也很快意识到,主动权回到了谢堰川的手里。她想夺回,奈何力不从心。
事实上,谢堰川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小到大,他习惯独立,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可此时此刻,他仿佛能够听到埋在血肉身躯中的定时器,在这安静的楼道中被无限放大。
他也紧张。从容的外表全是假象。
谢堰川依旧离她那么近的距离,低头在她咫尺,轻声温柔询问:“你想让我低头做什么?”
周馡刚才那股的气势瞬间如被冰水浇头,她心跳砰砰,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没啊。”
谢堰川不留情面地拆穿:“说谎。”
他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前,她的背后是一堵水泥墙,身前是一堵硬肉墙。
周馡戴着眼镜,戴着口罩,戴着棒球帽,八字刘海几乎把原本就小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谢堰川忽然问了一个特别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近视很严重吗?”
这个问题周馡能自如回答:“不到三百度,但是有散光,不戴眼镜看东西感觉很模糊。”
谢堰川缓缓点点头:“可是你晚上来的时候没戴。”
周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隐形眼镜。”
谢堰川:“平时不戴眼镜的时候都会佩戴隐形眼镜吗?”
周馡:“不一定,有时候懒得戴就都没戴。”
谢堰川:“我想摘下你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