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却是,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妈妈,亦或是某只看不见的手,日复一日地开凿着河流,清理着泥沙,引来更多渠水,最终变成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天埑,一脚踩下去,只能被瞬间没顶吞噬而已。
沉默了几秒,晏容秋拉低围巾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贺铸,竟是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话。”
“听过就忘了吧,别让我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你。”
贺铸走上前去,伸手替他重新整理围巾,裹得只剩一双挑着浓秀长睫的眼睛露在外面。对着这双眼睛,贺铸低声问他:“那,我能做些什么,让你可以开心起来?”
哪怕只有一点点。
晏容秋楞了一下,“……加倍努力工作?”
贺铸:“……”
定了定心神,凝神略加思索,晏容秋忽然冒出个念头:“你能不能……再弹一遍那支曲子给我听?”
“当然可以。”贺铸的声音沉沉的,磁性到震得晏容秋胸口微微发麻。
“但您刚才不是说,对《春天奏鸣曲》有不是很好的回忆吗?”
这次换晏容秋语塞了。
“不。”他望着贺铸,街头灯光洒落下来,深浅线条勾勒出那张脸的轮廓,既深刻,又鲜明,令他不由有些恍神。
垂下眼睛,晏容秋轻声重复道:“不完全是。”
“你的钢琴声有令人怀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