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野想看出了她的疑惑,说∶“有一年,书房里飞进了一对燕子。”

“它们在檐下筑巢,很快生了小燕子,叽叽喳喳,甚是吵闹。”

“但孤很喜欢。”

慕容野抬眼看向她,难掩兴奋∶“你见过雏燕吗?它们很小,破壳时只有拇指大。”

“读书甚是无趣,太傅又对孤十分严厉。”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它们一夜一夜陪着孤读书。”

他指尖碰了碰那些蛋壳∶“有一天,两只燕儿从巢里掉了下来,孤将它们藏在书架上,每日用清水稻米喂养。”

时月很想说你一定没养活吧,小燕子吃不了稻米啊……

慕容野神情有些黯淡∶“没几日,燕子就不见了,那晚她抓着两只燕子问我,是不是我养的。”

“我怕她责骂,胆怯地说不是,她便当着孤的面,踩死了两只燕儿。”

时月嘶了一声,简直是童年阴影啊。

慕容野忽然不说话了,然后笑了两声∶“忘了燕子是不是春天筑巢,也不知现在还能不能捉一对来养。”

时月被他起伏不定的情绪惊得一愣一愣的。

“现在……雏燕可能都在学飞了。”时月老实道,燕子春天飞回北方筑巢,然后繁殖。

这会儿都夏天了,生得早的小燕子都快会飞了。

“是吗。”慕容野一下子顿住,往后躺去,用手背掩住双眼。

“这些东西,现在不用藏了。”

处置了齐雪,于他而言就像搬开了压在心上十几年的大石。

兴奋之余,又有点不知所措。

时月将视线挪回盒子里,木剑上歪歪扭扭刻着稚嫩的笔迹,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小孩边捡蛋壳边不敢大声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