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觅秋抓着褥子站在地上,看了看荀木,又看向徐小平,道:“你与我一起睡在地上。”

徐小平道:“我睡哪儿,关你什么事。”

梁觅秋将枕头扔在他脸上,怒道:“你睡便睡,你的名声,又不是我的名声!”

说罢卷着褥子就地睡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从床上飞出一个软枕,砸在梁觅秋的头上。

梁觅秋捂着脑袋,骂了一句,气冲冲地睡着了。

梁觅秋自觉似乎得了一种怪病,明明找大夫诊治过,他们都言自己无事,可自己却总是莫名感到眩晕,偶尔还会呕血,初此之外,便也一切寻常。

可近日到了三刀山,怪病似乎愈加严重,梁觅秋走了两步,忽觉眼前一暗,他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四周人声和哗哗的水声。

徐小平用旧衣沾水给欢欢洗澡,一边洗那些泥垢一边恶声恶气道:“你再钻到泥洞里或者淌进泥水里,我便给你吃死老鼠。”

说罢看了一眼梁觅秋,皱眉道:“前几日给荀木的药快吃完了,你不是说一会儿要下山取药么,怎么还站着。”

梁觅秋本想说自己看不到了,但是听见徐小平又开始说那条蟒蛇,便抿了抿唇,道:“你与一条蟒蛇说这些,它又听不懂。”

“谁说它听不懂,”徐小平垂下头:“欢欢比人聪明。”

这条蟒蛇陪月无牙和玉清渡过漫长二十余年,又两次将自己从那个闭塞阴冷的蛇谷里拖出来,它虽不懂人语,却值得徐小平将它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甚至是重于人的存在。

梁觅秋转过身,坐在地上一直等眼睛恢复,才侧头看身后的徐小平和蟒蛇,徐小平已停了絮叨,沉默地为蟒蛇擦着鳞片。

他记得徐小平是怕蛇的。

梁觅秋双手撑着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道:“我去镇里取药去了,还买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