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死在四月末的红柳,却死在了五月初,且不是摔死的,而是淹死的。
整整错了两处。
为什么?
是行宫发生了什么变故,又或是红药做错了什么,致令此事与前世大不相同?
无论是这两者中的哪一个,于红药而言,皆非好事。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红药看过那么些的话本子,自是知晓,有一事不同,则往后之事,便很可能尽皆不同。
她不免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她好容易才占了这一点点的先机,可莫要让她再和前世一样,懵懵懂懂地四处撞。
这一世,她可不定能有那样的好运。
此念一生,红药当下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回想着此前种种,片刻后已是头昏眼花,走路都开始打晃。
不行,不可再往下想了。
她飞快敛下心绪。
林寿香便在眼前,她若再想下去,说不得又要露馅。
红药凝了凝神,将注意力放在身外。
那一刻,她绝不会承认,她其实就是怕动脑子,或者说是脑子不够用,这才不往下想的。
她告诉自己,等到了无人之处,她会好生思谋思谋这事儿。
至于真的到了身旁无人之时,她又会不会去想,且又能想出什么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林寿香心事重重,根本便不曾留意这些细处,直到进了司簿处,她面上的哀切方才淡去。
那司簿处不过是间小屋子,前后只十余步宽,紧紧凑凑地搁着两套桌椅,倒皆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椅脚、桌腿与四角包边皆雕着灵芝纹。
林寿香坐回自己的位置,先替红药换了名籍,又予了她一面腰牌,叮嘱道:“以后出入东、西诸长街,皆需要用到这牌子,万莫遗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