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直到她这一跤摔实了、摔死了,红柳方才“如梦初醒”,抬起头惊呼了一声。
不高不低、不轻不重的声量,添一分则太响,恐会惊醒香梦正酣的主子;减一分则太弱,刘喜莲怕还听不见。
这分寸拿捏的,委实精到。
红药呲牙咧嘴地挣扎着站起来,将没受伤的手背掸着裙子,心底冒出四个大字:
老身服气!
如今带着脑子再看,这满院子可不就她一个糊涂蛋?
可笑她前世此时,她还以为自个走背字来着,直到几年后,才隐约咂么出点味儿来,却也始终一知半解。
“你可要紧?”红柳满面惶急,疾行两步,忽然又停下,一脸愕然地看着门后的石阶。
那石阶原是由几块条石拼成的,此际,正中的那块条石已然塌陷,红药方才应该便是踏在这块石头上,方才一跤摔倒。
“这石头怎么坏了?”红柳似是极为惊讶,两手牢牢扶着门框,小心躲开坏掉的石块,方迈步走了进来。
红药转过头,冲她咧了咧嘴:“我也不知道。”
此刻的红药,终是觉出了疼,笑容古怪而狰狞,与她的处境倒也贴合,并不使人起疑。
“呀,你摔伤了呢。”红柳盯着红药的裙子说道,面上有着再真切不过的同情。
红药没说话,只低头向身上看了看。
手掌已然擦出了血印,裙子也蹭破了,露出里头破了皮的膝盖,脚踝处更是火辣辣地疼。
仿佛……比前世伤得还重。
红药微微蹙眉。
方才那一脚,她是狠着心才踏出去的,莫非用力太猛,演过头了?
“这又是怎么了?”还未待她想明,刘喜莲已被这阵响动惊动,挑帘而视,一见此情形,她当即便沉下了脸。
“你作死啊?路都不会走么?”她摔帘子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骂红药,脸色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