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躺在厚重的锦被里,乌发如黑缎散在枕上,侧头愣怔错愕地望着小孩儿明亮眼眸的样子,就像是被安置在布满鲜花与珍宝的高塔里的不食人间烟火小公子第一次见到会张牙舞爪捕食鸟雀的小野猫一般。
小野猫其实一点也不乖巧,只是世界太大太危险,它只能用毛绒绒的外表做伪装。
只有我发现了毛绒绒下的利爪。
殷慈看着小孩儿眼中比太阳更加炙热的光亮,沉默良久,才带着小小的笑意道:“好呀,红药。”
……以毒攻毒用错地方了不重要,以药换药有没有用也不重要。
……
等殷悲得知‘红崽崽’叫红药时已经又过了一段时间,只要殷慈生病卧床,原本就关门闭户的懿宁公主府会变得更加封闭,除了府中采办,无人进出,公主与驸马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皇家。
殷慈能下床走动时,院中梅树已经开始生苞。
殷悲趴在窗沿上,手里捏着几枝刚折的绿梅,皱着脸隔着窗户和里面的殷慈说话:“哥,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被银河分开的牛郎织女?”
殷慈拿书的手一顿,抬眼沉默地看着胡说八道的殷悲。
殷悲瞄着低头不错眼只专心磨墨的小红药,哀叹腔说来就来:“人家牛郎织女鹊桥一年一会好歹还能面对面手牵手诉一诉衷肠,可怜我只能和哥哥隔窗相望,见一面还得看狠心王母娘娘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