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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听完眉头皱的紧紧的:“舞天怎么听着这么不顺口?听着还挺像‘五天’的。”

“叫多了就顺口了。”徐宴很是随意道。

丸子:“……”素来端方的徐宴该不是被她给影响的才这般随便了?

被父亲娶了个古怪名字的徐家次子徐舞天,丸子顺口又给他取了个小名儿,小五。还别说,小五小五的叫着,比舞天顺口多了。

日子久了,徐宴也这么叫。

小五是见风就长的肉墩。出生便赶上好时候,衣食无缺。每日被丸子好吃好喝地养着,不过一个月时日便从个皱巴巴丑兮兮的红毛团子长成了个粉嫩白胖的糯米团子。徐宴往日是甚少抱徐乘风的,但次子生得太可爱,徐宴都忍不住老抱。

且不管徐家日子恢复了平静,就说那日从柳家冲出来之后,徐宴便去蜀月斋去找了掌柜的。

事实上,徐宴从出入京城声名鹊起后,蜀月斋的掌柜的便代表康王爷来给徐宴暗中递过橄榄枝。诚如柳崇所想,徐宴这等无牵无挂的寒门贵子,最是得一些大人物的眼光。在柳家盯着徐宴之前,康王爷便私下里见过徐宴。

只是当时徐宴忙着科举,并未给康王爷一句准话。但柳家这么一闹,徐宴便做了决定。康王爷在民间名声不错,且某些政见,徐宴是颇为赞同的。

入康王爷门下不是一件有利无弊的事,但现如今的情形看来,不入康王爷名下弊大于利。徐宴在思索过所有利害关系后,又得以在蜀月斋的包间见到康王一面。柳家之所以那么快消停下来,自然是康王出手帮了忙。

不过这些事儿,徐宴不会跟丸子说,只在温书之余照顾坐月子的丸子。

加入康王爷门下,徐宴在殿试之前又有幸被引荐了当朝饱学之士。虽说他的文章早有李易先生指点,但多了几位老师从各个方面指点,自然是受益匪浅。

徐宴卯足了一口气要出人头地,此次殿试自然准备得十分充分。理所当然的,殿试的结果没出乎所料,被当今圣上御口亲封,点为状元郎。

进士冠服加身,骑马游街,好不热闹。

柳月姗立在状元游街的街道旁酒楼包厢里,看着沿途姑娘手中的绢帕如雪花儿飘到徐宴的怀中,一口银牙都能给咬断。那日,若非他跑了,他们今日就早已是夫妻。

或许是得不到才越发的尊贵,柳月姗如今看到徐宴,心中早已没了先前在锦州的傲气。她心中的自傲,早已在徐宴毫不犹豫地抛下她离开哪一日碎得一点渣都不剩了。她戚戚然地看着高头大马上俊美逼人的年轻状元郎,只觉得一颗心都随他飞走了。

“他如何就是不愿娶我呢?”柳月姗捂着脸自怨自艾,“是我哪里不如那贱婢了么?相貌,家世,年纪,甚至于学识,我哪一样不是远胜那贱婢?他到底是哪里瞧不上我!”

一旁柳月姗的婢女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对着难过伤心的柳月姗,自然心疼得满口都是劝。说起丸子,那更是恨不得踩到泥地里的贬低。

不过她说的再多,柳月姗一个字听不进去。眼睛随着徐宴的马动,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比不上的:“难道是那贱婢为徐公子生了两个男嗣?”

越想越是这般,除了两个男嗣能叫徐宴对丸子这般看重,别的在她看来都站不住脚。

确定是这一点后,柳月姗既憋屈又愤恨。

她狠狠一跺脚,气得眼圈儿都红了:“若是想要子嗣的话!我也可以生啊!我柳家的姑娘素来身强体壮,我又正值年轻貌美的时候,便是七八个孩子都生得!娶我回去,只会比那贱婢更好!”

心里愤懑着,眼看着徐宴的身影走远,她免不了怅然若失。

因着康王的警告,原本打算给徐宴一点颜色瞧瞧的柳崇,至今不敢有任何动作。便是柳月姗在家闹得非要柳崇再一次榜下捉婿,柳崇也没答应她。

事实上,因着那日榜下捉婿出丑,柳崇私心里已经放弃徐宴做女婿的打算。柳月姗何其敏锐?察觉到父亲的想法后,很是在家闹了一番。又是绝食,又是大哭大闹的,当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都玩了个遍,终于逼得柳崇顺了她心意。

但顺了她心意是却是顺了她的心意。柳崇因着这事儿被康王暗中敲打过,目前不敢轻举妄动。只事先安抚了柳月姗,往后再徐徐图之。

且不管柳家父女打得什么算盘,徐宴摘得桂冠后,没几日便接到圣旨。

朝中有人便要比旁人走的顺畅得多,徐宴一寒门子弟,没有被一纸任书打发到外头去做官。而是作为翰林直接进入翰林院。

这个朝代‘有非翰林不入内阁’的暗中规矩,基本入了翰林院将来才有入阁拜相的资格。徐宴这入仕的第一条路,就稳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