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页

虽然告诉自己已经麻木了,沈兰若晚膳却还是一口没吃下去。

兼祧之事其实是她亲口劝得表哥答应的。因为表哥不愿,而她想堂堂正正进谢家大门。可事到临头,她又后悔了。她开始怨恨。为何她的家世如此低微?为何谢家就不准她名正言顺的嫁给表哥?为何表哥这般的说到做到……

今夜一过,表哥与叶秋月就成了真正的夫妻,沈兰若将手中的诗集狠狠砸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谢霖又掐着点儿地回了汀兰苑。

他刚回,身上还夹着笔墨的气味儿。丸子正在内室里绣花。说来,与沈兰若会赋诗作画不同,叶秋月虽是世家贵女,却因天分所限,只识得几个字。

此时见谢霖进来,丸子丢下手头之事便笑脸迎上来:“相公,你回来了。”

糯糯的一把嗓子也与沈兰若清冷不同,仿佛揉了蜜汁儿在里头。

谢霖是不喜人黏腻地说话的,嫌说不清楚。但丸子这一口嗓子说话有股奇怪的腔调,反而叫人听了耳根子发麻。

谢霖绷着脸问她在做什么。

丸子花蝴蝶似的转到软榻边,从簸箩里拿出绣品。

再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走到他面前,高兴地告诉他:“妾身在给相公绣荷包。”

谢霖瞥一眼:“不必。”

亮晶晶的眼睛立即暗淡下去,霜打的茄子似的。

谢霖眼睫微微抖了一下,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