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的朝臣都以为今上仁慈,又或许是为了太后的面子而不严惩贾锡。只有薛恪明白,今上此举绝非为了牵掣,而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使得辽国再起警惕之心。暗度陈仓,才能斩草除根。
薛恪亦明白,如若不抓住这次今上对太后对贾岩松等一干外戚的嫌恶,为薛氏一族翻案的机会便更加渺茫。
唯一没有料到的事是,当他请缨时,今上却并未露出太过惊讶的神色。
今上徐徐点头,眼中一贯柔和的目光变得犀利,带有金戈铁马的意味,沉声道:“叔夜,不要让朕失望。”
赵若拙这边见薛恪垂眸不语,还欲再开口说话,只听对面的人淡声打断他,道:“惟能,我已经决定了。”
薛恪的声音一向不高,温文得很,然则却有着铿铿然不可辩驳的力度。
赵若拙无言,不知道为什么好兄弟如此坚决,良久叹了口气,“既然你意已决,哥哥也不再劝你。那么郡君弟妹呢,你可同她说了此事?”
薛恪垂目,正欲开口,只听门外有女子含笑的婉丽声音传来:“你们又在说我什么呀?”
·
苏蘅左右看看,发觉今日薛恪与赵若拙用膳时话不多。
薛恪倒也罢了,素日里便寡言;但这赵若拙一向话不离嘴,今日较往常时候,格外肃静些,只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