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薛恪这个人表面上的光风霁月、清高端方都是假的??
她连忙掀开被子,确认自己是身着白色中单无误,结结巴巴问阿翘:“可、可是我没有……”
阿翘看了一眼那白襕,嘻嘻笑道:“小娘子忘记了吧?昨夜您喝醉了,是相公将你抱回来的。您抓着相公的袖子不松手,嘴里还说了些咱们都听不懂的梦呓,原先想着是我们进来照顾您的,只因相公的袖子被攥着离不开,却是有些不便。相公不舍得吵醒你,于是亲自照顾了一整夜呢。”
她与苏蘅关系一向亲近,因此也不像普通的婢子那般拘着,后面的“亲自照顾”这几个字的音调拉得分外婉转悠扬,
苏蘅被阿翘的嬉笑逗得发羞。
她知道自己喝了酒难免做出些轻薄的事情来,加上想起昨日春娘已经劝过两酒同饮易醉,她非要贪杯又逞强,结果惨遭打脸。
此时有点搁不下面子,便佯装板起脸来,轻声笑斥道:“小丫头,主子渴了,不先倒点水来倒却在这儿嘴碎?先给我倒些水来,嗓子疼死了!”
苏蘅喝了水,肚子却又咕咕叫起来。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还真饿了,她吩咐阿翘,“让春娘做些清淡的吃食送来。”
阿翘笑道:“相公早就知道小娘子酒醒了来是要吃东西的,入阁前便吩咐了春娘,厨房早就备下了。马上便能送来!”她神色略有得意,这自然是因为相公对自家主子的体贴而令她感到分外满意。
苏蘅看着阿翘小脸上的笑涡,从小丫头既羡慕又得意的神色里,她想象出了薛恪离开前是如何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衫袍里脱身、又是如何踏着渐亮的朝阳之色掩上了房门,并轻声叮嘱为她备下饭食的情景。
她的心境也随着这想象愉悦了起来,在窗外如鸦的暝色中,仿佛真看见了初升的旭日和破晓的阳光。
苏蘅也不由随着阿翘笑开了。她伸手点了点阿翘的头,欲将这份温柔分享给身边亲近之人,于是道:“在外面守了我一天,你也同我一起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