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后,承兴帝闭目养神,忽然朝着摆弄茶盏的大太监问道:“梁冶,你觉得安王如何?”
梁冶动作一顿,连忙退后几步,躬身低头:“老奴不敢妄议皇子。”
承兴帝看他那紧张惶恐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无妨,你说就是了,老大在朕身边待久了,朕倒稀罕上了他那凡事都要说出口的性子。”
梁冶明白了,这是要他也直言不讳的意思,便继续沏茶,认真地想了想道:“安王殿下天资过人,机智灵敏,又肯发愤图强,可在老奴眼里,最为难得可贵的,还是他的性子。”
承兴帝抬了抬眼皮:“性子?”
“是啊。”梁冶语气聊家常似的,一双眼笑得眯了起来,反倒更显真情实感,“每每老奴领陛下口谕去探望殿下,殿下都亲自来迎,张口便是问您可好,老奴办完事儿,还能在安王那儿蹭杯热茶,几块糕点。”
承兴帝笑了,心想怎么几块糕点就把你这老东西收买了。
“殿下身边那小太监,叫新晴的,据说是以前被罚在雪地里跪过,跪坏了膝盖,到了冬天湿气重的时候就犯疼,以前殿下住在凤仪宫时,老奴便撞见过大殿下亲自为新晴涂抹药酒。”
承兴帝的表情忽而就复杂了起来:“当真?”
梁冶见他似乎误会了,连忙又解释:“当真的,就连院外打扫的那些,哪怕只是滑了一跤让殿下见了,他也会顺手搀扶,嘱咐回去看看脚可有扭伤,若是有便来他那儿拿药,细心得很。奴也谈不出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安王殿下待我们这些下人极好,每次去见殿下,老奴都挺高兴的。”
“那你说,他可会对朕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