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怄哪门子气?”秦邦见到酒就想开了,“这天下是谁的都和我无关,我只管与天地山河同醉。”

“如此最好。” 方渡寒斟满一碗酒放在他面前,两人饮了几杯,秦邦忍不住,还是指着对面的人絮叨开来,糊涂啊糊涂,一失足成千古恨,错失良机……

“好了好了。”方渡寒抬手打断秦邦,“我为何要夺天下?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侯府也应有尽有;我只想正一正这世间风气,凭什么贪官污吏,纸醉金迷,而忠臣良将,却不得善终。”

“所以呢?你现在又去御敌,再想积攒实力,可能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久……” “那就等他五年、十年、二十年!我方渡寒最不缺的,便是耐心。”方渡寒笑,“若我因报私仇,而罔顾百姓安康,那岂不是要招致更多仇恨?”

秦邦陷入沉思,喃喃道:“忆南,你若黄袍加身,必是一代明君。”

自方渡寒双亲离世,便很少有人唤他的表字,乍一听闻,心便软了下来,“先生,我知道你想做出一番事业,欲和你那师弟比个高低。我方渡寒今日说的是肺腑之言,时运胜过人谋,其实你不比他差。”

秦邦内心撼动,眼望山川际,饮尽碗中酒。

“对了,今日我来,要跟你打听一个人,估计是你的同道中人。”方渡寒道。

“谁啊,我久居窑洞,几乎没与外界往来。”秦邦讶异。

“姓邱名子鹤,一个年轻道士,先生可曾听过?”

“不认识。”秦邦摇头,片刻后又怔住, “不对,邱……子鹤?你怎会听过他的名字?”

“他与那位朝廷黜陟使颜澈文是老友,很熟稔的样子,这次也来了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