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呢?
肖一质问自己。
除了一身的血污,还能还报他什么?
他一直以为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魏寻,要他为魏寻去死,他都不会皱眉——
可原来这么多年,自己永远都缩在魏寻的羽翼下,心安理得地做着一只待抚的雏鸟。
肖一感觉到脸上有滚烫的事物滑落。
他天生是一个血寒骨冷的人,这一生所有的温暖都来自魏寻,他从不知道自己体内还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手指轻沾到那滴温热的水。
他疑惑地看着指尖上沾着的水珠,然后默默将指尖含进了嘴里。
咸涩的口感。
是传说中的眼泪。
一声恸哭。
那是他在得知魏寻的死讯时也死活都挤不出的的泪,来自他那一双经年干涸的沙漠。
他突然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
他瘫跪在地,号啕痛哭,直到把声音都喊得嘶哑破碎。
魏寻倒在里间的床上,被那点不适应的低热折磨得昏昏欲睡,却突然听见屋外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心头一紧,急忙翻身下床,连鞋子都忘了趿上,就赤着脚往屋外奔去;被半尺的门槛绊住,他脚下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