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退下了,宁映寒看向雪色:“怎么,生气了?”

在她面前,雪色并未掩饰自己的愤怒:“她怎么敢,就这么走进来,给你安排一桩那么不堪的婚事?”

宁映寒安慰雪色:“别为她生气了,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雪色咬了咬唇:“我是替郡主委屈,四年前咱们进京的时候,武平侯府避着嫌,什么忙都不帮也就算了,还没少落井下石。如今,却仗着长辈的身份来挟制你,她算哪门子的舅母?”

宁映寒叹了口气:“武平侯府也就这个样子了,掌舵人资质平平,头脑不甚聪明。求广平伯帮个忙居然还要靠出卖侄女。放在外公还在那会儿,想让广平伯替他办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雪色冷静下来:“郡主语气中似有惋惜?”

“惋惜也谈不上,不过看着一个盛极一时的侯门沦落成现在这般,难免有点感慨罢了,”宁映寒垂目道,“更可怕的是,我那位表哥,如今的武平侯世子,资质仍然不行。大概用不了两代以后,京中就没人会在意武平侯这个名号了。”

语毕,她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同情他们,毕竟,他们平安富足地活下去总是没问题的。”

听她这么说,雪色又有些难过。宁映寒好好的幽州小霸王,在幽州活得自由自在,但偏要来京城趟这趟浑水。

四年前刚进京那会儿,宁映寒每天殚精竭虑,眼看已经在京城立稳了脚跟,处境好起来了,可以稍稍放松些了,却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灵魂毁去了她的全部努力。

婚姻、声名、前途,几乎都被毁去了。但雪色回来后,却没听到过宁映寒的一句抱怨,也没见到她绝望。

她只是默默了解了现状,然后想办法努力翻盘。

当年进京时宁映寒曾说这是她身为晋王长女的责任,没什么可抱怨的,雪色理解。但她难免替宁映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