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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人死之前,会对自己的死亡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风袖现在就是这样。

他醒来的时候,阳光洒到他的手上,暖暖的,像是温暖的火炉倚在他的手边。

即使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他也忍不住对这人世生出些许眷念来,即使这人世也没什么值得他眷念的东西。

一声吱嘎推门声,冷羌戎和陈梓烟应声进了屋。

风袖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半晌没有说话。

陈梓烟走到桌边,开始整理她的药材。她将自己当成一个聋子,让出空间给这父子两人。

冷羌戎走到风袖面前,缓缓坐在了床边上。

“袖儿……”他缓缓开口,用父亲呼唤孩子的口吻,这样喊他,“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小时候,我没来得及给你冠上冷家的姓氏,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冷家的家主。”

他将那方曾经短暂给予陈梓烟的令牌放到风袖手中,如是道。

风袖听了他的话,脸上也并未露出高兴神色。

他以前的确很想当冷家人,很想获得冷羌戎的承认,可他等了太久,等到现在,已经彻底死了心,灰了意,再也没有当日那般的劲头了。

他将令牌送回冷羌戎手里,道:“冷老爷说笑了,风袖不过是娼妓之子,是万花楼里一个不起眼的妓子,父亲是一个不知名的嫖客,无论如何也是不敢高攀您的。”

“你是我爹,你就是我爹。”年幼的风袖仰着脸,对着甩手而去的男人哭叫道。

冷羌戎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斥道:“你母亲是个娼妓,你父亲是冷羌恒那个家伙,与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