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的是最好的纸,可他绑着绑着,那纸上却又出现了水迹。
冷羌戎匆忙地擦脸,他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叫风袖察觉,可他一抬眼,才发现风袖也是满脸的泪。
这个孩子最像他的一点,就是哭的时候不喜被人瞧见,好像被人瞧见了泪水,是多么丢脸的事情一样。
这是他的亲子,可十九年来,他为他所做的,能数得上的,也就做纸鸢这么一件小事而已。
当晚冷羌戎宿在了风袖房门外头,他在门口铺了张毯子,顶着夜风睡在外头。
每过一个时辰,他便要起来一次,偷偷透过窗子,看风袖的情况。
只有看到他呼吸平稳,胸口依然在起伏时,他才会安心地躺下去。
第二日晨起之时,陈梓烟找上了他。
“娉婷已经承认了,当初的确是她算计的阮惜玉。”陈梓烟道,“我知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也只是对你重复一次而已。”
她转头看向风袖房间的方向,道:“六瓣金莲一甲子方能开一朵,除了雪域之巅以外,世间或许还有其他地方生长,但这需要时间。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才能得到另一朵成花。”
冷羌戎正视着她,道:“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陈梓烟呼吸了一口气,才对他道:“之前你用内力护住他心脉,为他多谋得了三天时间。武功内力,虽然并不能彻底为他解毒,却可以导引着那毒素去往别处。只要他周身毒素不齐聚心脏,这碎心散,也碎不了他那颗心。”
“你的意思是……”
陈梓烟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用你一身内力,换他几年平安,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