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风袖时日无多,也许过了明日便要撒手而去,冷羌戎便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用过晚膳之后,冷羌戎走到院子里,竟发现风袖出了房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摸索着走出来的。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天边的云染成了紫红色,嵌在高山之上,摇摇欲坠。
日暮时分的光,并不灼热,暖洋洋地洒在风袖身上,仿佛往他身上镀了层金边。
冷羌戎还未走近,便听见一阵笛声。
这时他方才看清,原来风袖手中竟握着一根竹笛,正在吹。
冷羌戎骤然驻足,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风袖吹笛的模样,勾起了他深埋在脑海中的回忆。
阮惜玉在他府中的时候,便喜欢吹笛子。她用随身带着的那支玉笛,随随便便就能吹出一曲曼妙乐曲。
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而她的儿子,如她一样,重新奏响了冷羌戎烙印在灵魂里的那一曲乐章。
风袖与她多么相似。
可自己却忽视了他那么多年。
冷羌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眶,等他吹完,才敢走到他身边。
风袖已经记住了他的脚步声,等他过来,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扭头就走。
“外头风大,我领你进去吧。”他说。
风袖似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却也没有要他搀扶的意思。冷羌戎看着他缓缓转身,看着他辨不清方向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