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想去喊她,大舅妈轻声道:“不要叫了,让她睡,厨房里随时有新鲜的,她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瑾宁怔了一下,“可太晚吃的话,不利于养生。”
大舅妈面容苍凉,“不碍事,郡主说,按照她喜欢那样去活,累了就叫她睡,想玩了就陪她玩,想说话就跟她聊天,总之,她喜欢怎么过就怎么过,不可勉强了她的意愿。”
瑾宁来,见老太太脸色精神都很好,还以为老太太有所好转了,如今听了大舅妈这话,听着是更严重了一些,不禁慌了,“郡主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大舅妈嘘了一声,拉着她走进了偏屋,“郡主的意思是老太太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药对她的作用不大了,可若心境开朗,反而能多活些日子。”
瑾宁不禁潸然泪下,“去信告知外祖父了吗?”
“告知了,不日就会回京。”大舅妈说。
“老太太知道自己的情况吗?”瑾宁鼻音重重地问道。
大舅妈叹气,“她肯定知道自己的情况,大夫都没她清楚,她又把她的家财做了一番安排,给你腹中孩儿多了留了一些,说她若走了,你日后也不知道有谁疼爱着你。”
瑾宁听了这话,越发的悲痛。
“快别哭了,”大舅妈给她递了手绢,“把眼泪擦干净,一会儿她醒来若看到你眼圈红了就得心疼,这一心疼,就得胡思乱想,反而对她病情不好。”
瑾宁心头慌乱无措,这失去亲人的痛楚,她不是头一遭了,但是,说心底话,她对老太太重视过对国公爷。
那是真真的入心的疼。
想到老太太这样,齐大娘又得了不知道什么病,她一时忍不住悲痛,放声哭了起来。
大舅妈劝了好一阵子,她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