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府不仅有她爹甘长青这个礼部尚书,还有甘幼辰这位最年轻的吏部侍郎。这几日甘长青不在,府里一应事务便都是甘幼辰打理,甘幼宁走进铭墨轩的时候,刚刚送完客的年轻侍郎已经在案前书写。
“兄长。”甘幼宁唤了一声。
案前人笔未停,只与她努了努嘴:“坐。”
“兄长既是忙,不若先听妹妹说?”
“哦?”甘幼辰这才掀起眼皮,瞧着自家这个被宠坏没个规矩的妹妹,这几日听人说小姐突然转了性子,也不知真假,今日方得了空来,遂笑道,“那你说说。”
“兄长今日见了太子殿下,应是为了宁儿的婚事吧?”甘幼宁顿了顿,“宁儿觉得,不可。”
这倒是真的变了,可打小他便就看多了她的鬼主意,此番甘幼辰连笔都未滞:“说说为何不可。”
“兄长你是晓得的,太子殿下虽说与甘府多有往来,可宁儿从小便就与他示好,他又何尝真的理会过。”
这话说完,甘幼宁明显能够感受到甘幼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变了,大有一种你原来是知道的戏谑,她权当不见,只继续道:“说起来也是宁儿的不是,前些年不懂事,实在胡闹。如今太子殿下突然来说亲,想来也必不是真的属意与我,不过是因着父兄的官职罢了。”
稍作停顿,甘幼宁认真道:“兄长,宁儿便是再傻,也不能嫁给一个不爱宁儿的人,即便他是太子殿下,也是不可。”
甘幼辰原是在写着书信,此时见下边的少女梗着脖子,似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一般,终是将笔搁下。
这段说辞,从自家妹子嘴里说出来,说不叫人诧异那是不可能的。甘幼辰看了她许久,确定她当真不是以退为进,这才从案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