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仁笑,直接把他拉上车。
他把车开出城,一直开上山。那时云已经很低了,山腰以上都笼罩缭绕烟雾中。风中夹着星星点点的雨滴,扑面一阵清凉。徐怀仁把车开得飞快,疾驰过山间的农舍。江雨生只感觉头脸衣服渐渐濡湿,却依旧一言不发地坐着。
很快,车驶进了山里,天开始下毛毛细雨,又或只是半山的云雾。能见度不高,徐怀仁放慢速度,小心翼翼让车在上路上滑行。
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到一处大斜坡边停下来。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雾,转头看江雨生,正见他一头白晶水霜,连长长睫毛上都凝着水珠。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拂,江雨生微微笑,安安静静任他摆弄。
那片大斜坡长满没脚踝的糙,下边就是断崖,崖底是条河,最险处,布满礁石暗流。
徐怀仁指着下面说:“从这里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常有情侣来这里殉情。当地农民都叫这里殉情坡。”
江雨生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另外一样事物吸引了过去,他跑得老远,蹲在糙丛里,从徐怀仁喊:“你快过来看看,这话是不是我们上次在王老师的图鉴上看到的那个什么什么。”
徐怀仁无奈,“雨生,我本来想跟你谈谈人生哲学。”
江雨生大笑,“这话题留着五十年后谈都不迟。可是这花只开一季就要谢了。”
徐怀仁没有走过去,而是温柔地远远望着江雨生在那里不亦乐乎。
他忽然说:“你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江雨生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他。
“你的世界里,单纯地只有亲人朋友和学业。你将来怎么办?”
江雨生笑,“什么怎么办?”
徐怀仁别过头,说:“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叫徐怀仁的人。”
“怀仁?”江雨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