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说得没错,若果然停建,前面五年的人力物力就白废了。皇上说得更是有理,不能因此事让太后承担享乐之名。”
呵呵,真会说话。秦栩君望他一眼,未置可否。程博简也暂时舒一口气。
聂闻中继续道:“臣建议,工程无须中止,暂停半年即可。今年流云山庄建造预算为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眼下已用度八十万两,除去工程暂停所需结尾和维护费用,大致还需十五万两。多余五十五万两,拨十万两给阳湖县归还富户,余数谨慎调度,准备明年开春继续开工。”
这是缓口气的意思。
秦栩君的脸色终于有了些缓和。又听聂闻中将户部款粮说得头头是道,也足见他并非在内阁混日子,的确是个能人。
“税收乃国家根本,增收还是减税,都该是极为谨慎的事,岂容儿戏。虞德昌……”
“臣在。”
“有借有还,才是朝廷该有的担当。十万两直接调拨阳湖县,归还富户所借赈灾款。”
“是。”虞德昌这一声应得极响。
想他刚刚越众而出,说了那番公道话,是担了多大的风险、鼓了多大的勇气。终于能被皇帝所采纳,他心中一热,差点当场就落下泪来。
直到这一刻,百官才真正确信,这位一直被当成废物对待的少年皇帝,昨日的夺朝绝非偶然,他是真正有勇有谋,心有决断之人。
或许生猛了些。可眼下大靖王朝危机四伏,或许正需要这么一位初生牛犊,将这困局快刀斩乱麻,斩出一番新天地来。
于是之后的奏事,程博简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留意着皇帝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