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口气对他说:“不行,我吃不下。”
这不是我想装就能装的。我的确吃不下,不仅吃不下,而且浑身都似有虫子在爬。
何古很遗憾。他叹了口气说:“我还想着吃这个能和你聊起小时候玩的事情呢。算了,吃不下别勉强。我们走吧。”
正说着,一个玻璃盅端上了桌。何古就笑了,“这是店里的招牌菜,没事,你不吃也见识一下吧。这道菜的菜名叫春潮涌动,汤是酸汤,放了酒,像醉虾的做法。”
我好奇地瞧他揭开了盖子,上面飘着白花花的一层东西。
何古像期待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嘴里喃喃说道:“等下,马上就好。看,动了!菜名贴切吧?这些ròu蛆酒一醒就会蠕动,像潮涌……”
我已经冲出食古斋吐得翻江倒海。蛆!他让我吃活的还在蠕动的蛆!
何古跑出来疑惑并歉疚地对我说:“福生,你不是胆子特别大、特别喜欢玩新鲜刺激的东西吗?”
我脑中瞬间想起小时候一起玩的事情。那会儿还在镇上,老妈还没调进市里的小学,一群学校职工子弟常在铁路边或是河边玩。可是,胆子特别大、特别喜欢玩新鲜刺激的小女孩不是我宁福生啊!我最多跟在他们身后瞧着罢了,那个津津有味吃蚂蚱腿的也不是我,我从小到大对虫子一点儿爱好都没有。
何古,你想追忆青梅竹马是不是找错人了?
如今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解释,只想离这个卖虫子卖蛆的食古斋越远越好。一想到那层蠕动的米粒大小白花花的活蛆,我就又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