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过平日常说的戏言,眼下却惹众人一静,纷纷望向阿姝。
那婢自知失言,忙起身行礼,惶恐道:“婢一时无状,请王后责罚。”
一经提起刘徇,阿姝忽然兴味索然,面上笑意与羞赧也暗淡下,冲那婢子寥寥摆手,道:“本也无大错处,不必惊恐,只是往后记住了,莫妄言。”说罢,她忽然又笑了,半戏弄半肃然道,“小心教大王听去,直接将你赶出去。”
经她这一搅,方才凝滞的气氛才又恢复欢快。
只是阿姝已无兴致,遂起身入内,亲自将箱笥中整齐折叠的诸侯王冕服取出,以香熏之,待平整干燥,暗香浮动时,方命婢子送入书房中:“诸侯毕至,明日便要随陛下入高庙祭祀,大王需着冕服。”
说罢,又将自己的王后助蚕服取出,如法熏衣。
那婢出来后,道:“大王令王后备好助蚕服,明日不可误时。”
阿姝但笑道:“知晓了。”
她望着那婢又匆匆去书房回报的背影,一时只觉好笑。同在屋檐下,两厢说话,还需由婢子代劳,教寻常百姓瞧见,只怕要嘲他们权贵之家奢靡无度吧。
然唇边笑意转瞬即逝,她寂然垂目,将已熏好的衣物悬于墙边,细细抚平边角,便自去盥洗,预备安寝。
待她卸下簪钗,方才那婢又匆匆回来道:“大王令王后不必苦等,可自安歇。”
阿姝自铜镜中望她一眼,淡笑道:“知晓了,我不苦等,一会儿便入寝。”说罢,净面漱口,入内熄灯,上床入眠,丝毫未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