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韶默默凝视着怀里的爱人,痴呆麻木地坐在雪里,面无表情,眼中已是死水一片。就快要变成雪人之际,他才终于动了起来。
瘦弱的身躯将刘琸已经冻得僵硬的身体背了起来,踩着雪,艰难地一步步走到一株百年老树下。他将刘琸放下,摆放成侧身安睡的姿势,然后拔出鱼肠小剑,砍去碍眼的箭羽,再用血擦干净他的脸,将他凌乱的头发重新束好。整理完毕后的男人仿佛只是累极了在树下睡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度醒来似的。
阮韶苦涩地笑,轻柔地抚摸着刘琸的脸。这个男人,尽管此刻,依旧如此俊美儒雅,仿若天神。他就是自己全部的意义,如果没有了他,这条路,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吗?
阮韶俯身吻住刘琸的唇,温柔缠绵地辗转吮吸,这一吻似乎要到天荒地老。
然后他也躺了下去,钻进了刘琸的怀中,拉过他的手臂环住自己,仿佛他生前那样占有般保护着自己。两具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渐渐一样冰冷,心跳也慢慢微弱下去。
“阿琸,你等等我。我们说好了的,生死不离。”
惊雷在树林边急躁不安地刨着地。山里风雪又大了,雪如鹅毛一样飘落在树下相拥的两人身上,没有多久,就将他们覆盖住。很快,雪厚厚堆积起来,属下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惊雷在雪中嗅着,终于扬起脖子,发出悲痛的嘶鸣。
山林中忽然传出人声,“有马叫,在东边!”
“快去——”
风轰隆隆盘旋在山间咆哮,人声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