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萧,他爱过吗,真爱过吗?我反复问自己,反复摇头。我们终是这样奇迹般地在一起,又奇迹般地分开。场面混乱不堪。

2003年7月19日,新堂打电话,约我去酒吧。

我从未觉得,夜间不营业的酒吧会如此像童话里的城堡,幽静,而寂寞。新堂说酒吧已经卖掉,他要回家。

犹记得小贝说新堂和家里的矛盾曾到过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方领悟,这世间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新堂叹息,就算不是亲生的,总也是费尽心力把我养大,我又何苦太执著于血脉。

我盯着他,这样隐私的事情,你何以对我吐露?

新堂酸涩的,笑而不答。起身再为我兑了一杯新鲜的柳橙汁,我喝出里面浑浊的异味。

2004年1月3日,毕业五个多月,我换了三份工作,生活如爱情一样疲惫,百孔千疮。下午一点,我麻木地与陈寒挥手告别,看他的班机缓缓起飞,四年纠葛,一朝散尽。我们没有说相守或分手,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为了前途奔忙的孩子,终是要放弃年少时最最崇拜的爱情。

我走回宿舍,久违的小贝忽然出现在楼梯口。两个曾经相亲相爱的女子,眼波里死一般的平静。没有恨,亦没有爱。

她说,栀子,我不该那样对你。我茫然地笑。

我爱新堂,小贝说,自从知道新堂不是我的亲生表哥,我就爱了。我怔忡,你何以要对我说这些?

栀子,是你的出现让新堂走出了我的轨道,小贝不看我,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她告诉我,新堂看了我多久,就暗自爱了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