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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其实李砚从没这么喊过他, 这时候喊起来,李砚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渝却不做多想,只垂着眸——他的眼睛很漂亮, 带着点乌棕的颜色。

待李砚与他身后的陈恨在长案前坐定,李渝才在对面坐下, 抿着唇角, 自袖中取出三卷绢帛。

也不直接呈给李砚,他张了张口,轻声道:“臣棋差一招。”

兄长什么的, 喊一回也就足够了,喊多了,就像是同情与施舍了。

李砚不语。

“这三卷帛书,一卷是闽中各级官吏的名单,臣对他们的了解,全都写在上边;一卷是闽中的地形图,臣就藩时,让手下人办的;还有一卷,是闽中的部署图,只是不知道……”李渝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道那反贼是否会大换部署,所以这一卷,用处恐怕不大。”

“有劳。”

李渝却将手往回一收:“臣斗胆。”

这就是要拿这三卷帛书谈条件了。

他继续道:“臣是胡人,本不纯属汉人,在中原待得不惯。在闽中待那几年,也是依诏行事。”

李渝起身,退到案前几步外,朝李砚俯身叩首:“臣素闻西北不定,敢请皇爷恩准。”

他这是要去西北。

李砚挑了挑眉。

要去西北,那倒是没什么。西北将士从前都是镇远府吴老将军的部下,谁去也翻不出波浪来。而李渝要去,大概也只是心灰意冷,再没有别的意思了。

李砚点头应了,他却仍旧跪着不起。

李砚也知道他还要什么,只是稍稍往前倾身,故意问他:“你还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