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低头,想了一会儿,又道:“你好傻。”

“你……”李檀动了气,直起身子来睁眼看他,一睁眼却见他笑得恣意,骂他的话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出了。

“你看看梁上那一条麻绳。”

天牢的梁上挂着一条腐朽的麻绳,麻绳足有两根手指粗,尚带有老鼠啃食的痕迹。

李檀幽幽道:“不用你说,我知道。那是李瑾自尽用的。”

李瑾是从前的太子爷、李砚的皇长兄,几年前出事后,他在这牢里自尽,昭阳长公主才去了西北,李砚才去了岭南。

“不知道这么些年了,这绳子还牢不牢。”陈恨撑着手,站起身来,走到那麻绳下边,一抬手就将绳子扯下来了。

扬起梁上一片灰尘。

他自顾自地又道:“那时候还是沈御史府的大公子带着皇爷,来给太子爷收尸入殓。”

而太子入殓的第二日,沈御史府就被查抄了。

给李瑾收尸那日,沈大公子穿了一件白衣裳,沈府被抄,沈大公子被带走时,连衣裳竟没来得及换下。

成王败寇。其实李檀不在乎这些,他李檀,拿得起更放得下。

只听陈恨又道:“如今你死了,你想,是否有人给你收尸?”

李檀自嘲地笑了笑:“总不能惨到这种地步。”

陈恨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扯了扯手中麻绳,自道:“果然还很结实。”

李檀一伸脖子,冷冷道:“你要动手就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