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魏老头和魏钱氏是不太愿意抚养魏修的,原本他们便想着拿到银子之后便将魏修卖掉或者直接丢到寺庙里去,然而送他来的人还留有一手,他在全国最大的钱庄里存下一百两银子,等魏修成年之后,魏家人带着魏修和他当年随身戴着的小金锁一同去钱庄就能拿出那一百两银子,而后双方的交易算是完成,自此魏修便与魏家再无关系。

作为被收养的当事人,魏修回到村里几日后便被官府传唤,而此时魏钱氏状告魏二媳妇儿和魏家村寡妇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魏二媳妇儿偷盗钱财之事证据不足,被释放,而魏家村的寡妇因为还给魏老头生了个儿子,他们的儿子就是这场官司最的证据,最后那寡妇被押入大牢,他们的儿子则被魏老头带回魏家认祖归宗,魏钱氏被气得几乎要呕血,她原本想着让官府将那寡妇和她儿子都抓进去,谁曾想如今那寡妇被抓,竟还让私生子光明正大认祖归宗了。

只不过那寡妇的儿子年纪几乎跟魏修一般大,早已成家立业,自然不会跟着魏家人住,他娘因为被魏钱氏状告才入狱,他恨不得跟魏家划清界限,只是如今魏家村的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这魏家村他自然待不下去,只能卖掉房子和地,带着家小去别的地方生活。

魏修从村里来到衙门时才得知魏家人其他人已经离开,只剩魏大和魏老头在衙门门口等着他。

“爹、大哥。”魏修装作一脸无知地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魏老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来了。”而后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偷寡妇这事儿被魏钱氏闹大之后,这老头儿颜面尽失,如今别说在村里,便是在魏家都没什么话语权,这魏家俨然已经是魏大当家。

“三弟,想必你着些日子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你不是我们老魏家的人,我们魏家将你养大已经是仁至义尽,爹也说了,当初送你来的人还在钱庄存下一百两的谢银,爹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这可是他们该得的,你看看咱们是不是……”

魏修蹲在地上抱着头,一个七尺大汉声音带着哭腔:“爹,若是去了,那我是不是要被族里除族?”除族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件大事,魏修这是在提醒他们,拿了银子可别忘记这回事儿,不然万一他们老魏家今后犯事儿被诛九族什么的,他被牵连怎么办?

魏老头道:“三啊,你别怪爹,当初你来历不明,族里不同意把你写进族谱,这些年过年拜祖宗能让你跟着进祠堂已经是爹尽力给你争取了。”

魏修低着头愣了愣,感情刚才都是白白浪费表情啊,这连族谱都没进,又不是亲生的,今后他可真跟魏家没关系了!他当下便不想跟这两人墨迹。只闷闷地道:“咱走吧。”

魏老头和魏大以为他这是太伤心,原本还担心他不愿意跟着他们去,听到魏修这话便赶紧跟上。

魏修走在去钱庄的路上突然想起,前世,魏修死前也是跟着魏老头去过一次钱庄,当时魏老头原话是:“爹年纪大了,自己去钱庄取银子心里慌得很。”

原来这魏老头并不是担心自己取出银子后被打劫,而是魏修不去他就取不出银子。

在得到这笔银子后,魏修便没了利用价值,再魏家再一次缺钱之后,他们便将手伸向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当年因为银子没将魏修卖掉,却在将他养大后,因为银子卖掉了他的妻子和儿女,魏修觉得这就像一些养名贵的猫或者狗后让它们下崽再卖钱的人,真不知是不是该夸夸魏老头和魏钱氏,这两个老家伙蠢是真蠢,坏也是真坏,精明时还精明过头。

如愿拿到那一百两银子后,从钱庄出来,魏老头与魏大对着魏修立即变了一副面口,魏修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魏大却冷冷地道:“老三,不是,你今后可不是我们老魏家的人了,咱们家跟你两不相欠,今后你可不能去找爹娘,更不能来县城找我,若是让我知道你到处跟人说你有个哥哥在县衙当捕快我可饶不了你!”

魏修害怕地走远两步,然后看向魏老头,魏老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魏修只能委屈地道:“那……您、您保重,我、我走了。”他说着像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似的掩面抛开。

魏大冷哼一声对魏老头道:“爹,您别看咱们如今做的事情好像不太地道,但是您想想,当初那三百两赡养费咱家可没用在他身上,我现在又在县衙里当捕快,他一看就没什么出息,若是今后被他念上,那麻烦可就多了,可能还会影响我的前途,少他一个也能省去麻烦。”

魏大还记着魏修之前在行商贾之事,那些个小摊小贩是他平日里最瞧不起的人,简直丢人现眼,现如今能跟魏修划清界限他可求之不得,更何况还捞到一百两银子,有这一百两再加上他新认识的贵人赏识,那职位可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