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斜眼看他:“是客户怎么了?”
她微侧着头,下颌扬起,脖颈一侧漂亮修长的美人筋把他的目光一路牵向锁骨的浅涡和圆润的肩膀。
他喉咙发干,再说话时,声音低沉沙哑,急需一盆冷水内淋外浇。
于是他说:“你现在给我讲一下海盗。”
——
是该说回海盗了。
照明棒的光又快耗没了,整个渔村都没有亮,风送来海浪声和略腥咸的气息。
岑今说:“海盗就是渔民,很穷的渔民。”
“索马里内战以来,社会和教育体系都已经崩塌,文盲率很高,接近八成。官方语言也不是英语,有时候,小一点的海盗团伙,一群人中也没一个会英语的,想和船东谈判,还得掏钱雇个懂英语的、支付长途话费。”
卫来想笑:给他打电话的那个海盗,英语还算顺畅,看来虎鲨是当地最大的海盗头目这话是说的通的——手下的各类“人才”还算齐全。
“他们的仇恨一直在发酵:一是世代打渔的海域,自己不能去,去了还要被外国渔船驱赶;二是灭绝性的捕捞政策,使得海里很难捕到鱼,断了生活来源;三是军阀混战,本来就饿殍遍野,联合国送来的救济粮,还都让有枪的人给抢了……”
卫来沉默。
记得白袍跟他说过,虎鲨起初,也只不过是个领粮食的难民。
“几年前的印度洋海啸,又意外地掀开一桩生态灾难:欧洲一些国家,利用这里的政府无能,将本国的核辐射垃圾、化工有毒废料运到这里倾倒。”
“但是海啸把这些有毒垃圾翻上了海岸——那些沿岸居住去捡垃圾废料的人,很多受到辐射感染,一年内就有300多人死亡。”
卫来纳闷:“欧洲离这挺远的啊,千里迢迢过来倒垃圾?”
“欧洲对核辐射垃圾有处理标准,一吨的处理成本是1000美元左右。但是他们辗转和这里的政府签了合同,倾倒一吨,支付8美元,这么一算,运输成本,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