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晚,他和时亦南进行了最亲密的身体交流,却忘了询问他现在的手机号。
如果时亦南今晚没有回来,他是不是还要像以前那样,在这个城市独自再等上四年?
手机屏幕因长时间没有操作渐渐暗了下去,白一尘望着屏幕中灰暗的自己,刚刚哭泣时胸腔澎湃待涌的情绪忽然间都沉淀了下去,蜷缩回他的心脏深处,像一场骤然而至的暴风雨,在急促的捶打后回复宁静,继续缄默着。
白一尘沉默了几分钟,忽然间发现他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再难过了。
时亦南今晚回不回来都没关系,反正他很久以前就放弃等待他回来的那个希望了。而他在死之前居然能再见时亦南一面,这就足够了。
白一尘从地上爬起,坐到画架前扯下盖住画像的白布,抬手轻轻抚着画像上的人的每一寸面庞。
半晌后闭上眼睛,轻轻凑到画布前在男人的额上印下一吻——
“今天也很想你,晚上早点回来。”
时亦南离开白一尘的这几年间,早已将企业间的一切事物打理完毕。家族企业就是这点不好,关系太过错综复杂,还有各种亲情牌要打。
可惜他们后来遇上的对手是时亦南——别说讲亲情,他连道理都不和你讲。
于是仅仅四年,那些犹如附骨之疽的老股东们便被时亦南收购了股份,半分情面都不给地赶出了公司,形成如今整个公司以他独大的局面。
但要做到这一切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很大,因此这些年来时亦南整个人都如同一架工作机器般,全身心投入在他的公司上面,除了生病以外从来没有缺勤迟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