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刚要行礼,就被她双手拉着,“快快免礼。合欢,这么晚了我还来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太子妃哪里的话。”合欢瞧她与往日的确不同,扶她在座位上坐下,倒了杯茶,“这玫瑰花茶是臣女自己做的,太子妃尝尝吧。”
她品了一口,稍稍定下心神,摩擦着杯子道,“合欢,上次你说得没错,我父亲和姨娘,果真是要害我。”
合欢理解,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算证据确凿,还是会心生疑虑,细细查看一番才肯相信。
她继续缓缓开口,“自母亲走后,我本以为,就这样和父亲相依为命,但自从姨娘入门,父亲便全然变了一个人。她生下沉瑶之后,更是处处针对我。我还记得,沉瑶还在襁褓中时,有一次奶妈不在,她在房中哭泣,我便跑过去查看,谁知发现她起了红疹,我刚要放下她出去找大夫,姨娘便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多人,她上来便给了我一巴掌,说我狠心害她的孩子。后来我才知道,沉瑶对花粉过敏。而我常年带着香囊,里面是晒干的栀子花。
那时候年纪小,又见沉瑶可爱,经常偷偷跑去看她。所以当时我真的以为,是我害了她。可现在想想,那时真的蠢得可怜,我那姨娘进来的时候连孩子都未看上一眼,便认定我害她,莫不是未卜先知?自那以后,父亲对我失望透顶,我受了责罚,他也从未来看过一眼。”
“太子妃。”合欢轻声唤她。
“合欢,我真的害怕。人心为何如此深不可测,母亲在临去的时候曾告诉我,以善待人,我自问虽无功德,但也从未什么亏心的事。在太子府,殿下事务繁忙,待我不亲,我举步维艰,但到头来,我还是提防不过至亲的残害。”
按理说,太子妃原先为嫡长女,身份要比她姨娘贵重得多,但可惜她性子柔弱,在府上无依靠,自己的父亲又一昧偏向他继室,想来她那姨娘,定也是笼络人心的好手,所以她的处境还是如此艰难。
“还有沉瑶,往日她在府上从未将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但自从我嫁给太子,她就像换了一个人,我以为她真心改过。可那日你也看到了,她那么害怕你换了我的药方,可想而知,此事她涉足多少。”
也是了。合欢一想到那日张扬跋扈的女子,脸颊就隐隐作痛,看来不仅脾气坏,心肠也是歹毒。就是智力欠缺了点,此事被她这么一闹,合欢不看出端倪都难。
“如今太子妃已然知道了真相,往后要好好保护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