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张牌,是闻月致命所在。
彼时,在一番发问未得结果后,皇后未急亦未气。
贵妃榻上,她单手撑着下巴,把玩着珠串,不经意道:“听闻国师出自江南,父亲曾在宫中做过御医?”
“正是。”闻月埋首,不动声色,“不过家父十数年前便告老还了乡。”
“那可巧了。”皇后懒懒道:“本宫身边曾有一名赵姓御医服侍在旁,他亦是在十数年前下了江南。若非姓氏不一,时间上如此巧合,本宫还当真以为,此人与国师父亲乃是同一人呢。”
闻月说:“宫中御医无数,同年返乡亦不胜其数,巧合罢了。”
“那是自然。”皇后扬了扬团扇,美眸在她脸上流转,笑意幽幽,“那赵御医可是犯了法的,哪能同国师父亲相提并论。”
父亲生前之事,闻月本就好奇。
只可惜宫内所有关于父亲的证据近乎毁于一旦,根本无从查证。
眼下皇后主动提及,她没有不探寻的道理。
思及至此,她接下了皇后话茬:“恕臣好奇,那人到底是犯了什么法?”
皇后由因心搀扶下榻,走向闻月,娓娓道:“我朝自古便有以新生皇嗣血祭之惯例。每逢新生皇嗣出生下一年的正月,皇帝便会取血,并将那新生皇嗣的血融到一块儿,以此献祭上天。太子血祭那年,赵太医负责取血。可他到底是个愚笨蠢钝之人,竟在取血之时,失手在祭台之上打翻了血碗,害众臣认为此乃不祥之兆。”
闻月不自觉地眯眼。
她了解父亲为人,他自来正直不阿。当年替皇后做下那等狸猫换太子之事,定然对皇族心中有愧,故而不惜在血祭大典,众目睽睽之下,以身犯险,想借此叫皇帝生疑,扭转乾坤。可无奈的是,他不过是一介御医,力量实在微薄,哪争得过彼时盛宠滔天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