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她想透口气,拉开车帘时,只消一抬眼,便能见谢翊策马与车厢并肩,一身衣衫月白,鲜衣怒马,英姿飒爽。
闻月实在忍不住,出声质问他:“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他却缓缓幽幽地笑了,说:“护国师出中原。”
谢翊回得一本正经,随从队伍亦有旁人得闻。倘若她再不明事理,强撵他离开,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了。
好在如今距离中原边界,不过两个时辰的距离。
闻月心想,忍一时海阔天空,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两个时辰后。
闻月撩开车帘,已遥遥可见边境交界线,与谢翊分道扬镳之时总算是不远了。
耳畔,铁蹄落地的声响未有断绝,想必是谢翊已与她并肩同行了一路。
她方才撂下那番狠话,已昭示她的决心,谢翊既然敢公然说仅是送她至中原边界,闻月猜测他应当不至于以蛮力阻拦。只要非蛮力阻拦,闻月便有千百种方式,逼谢翊离退。
思及至此,她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彼时,暮色已沉。
草原与地平交界之处,霞光耀了半边。
边境已然不远,她即将与谢翊就此别过。
可在道别之前,闻月尚有些事儿,想从他那儿寻求答案。那是她前世求而不得的梦,即便是这一世不能实现,她亦想知晓到底去了哪儿。
车厢内,闻月将身子往侧边靠了靠。
她没撩帘,隔了层布幔,悄悄喊了他一声:“谢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