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帐篷那头, 见谢翊鸠占鹊巢的酣然模样, 恨得牙痒痒。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头了, 居然去心疼谢翊这种豺狼虎辈。她简直送自己这头小绵羊如户口才对!
可他是殿下,身份悬殊, 闻月又不敢造次。
恨恨地,她只能席地坐了下去。
然而, 未等她将那地皮焐热, 他已先行一步探出手来, 轻轻一提就将她抱紧了怀里,轻而易举地扔进了衾被里。
谢翊在帐内点了柴火。
他说:“你睡吧, 我守着你。”
衾被里尚有谢翊的气息,叫闻月怎么都睡不踏实。
不过一米之隔, 谢翊背对着闻月, 席地而坐,正拨弄着柴火。他动作谨慎万分,像是生怕惊醒了她似的。
闻月捏了把自己的胳膊,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可怜这虎狼之子的谢翊。
但该死的同情心, 却叫她忽略了手臂的疼痛, 再次作祟。
她仰躺着,不看他,不咸不淡道:“地上凉,殿下上来睡吧。”
“怎么?”谢翊回首, 眼底裹挟着笑意:“心疼我?”
“殿下多虑。”
“那是为何?”
闻月一本正经地望着帐篷顶,如同即将英勇就义:“民女只是觉得,我裹衾被而眠,却让殿下席地而坐,实在愧疚难当,难以入眠。”
谢翊摇头笑笑,从地上慢悠悠起了身,掸了掸身上的浮尘,朝她走去:“令你如此不安,是我的过。既是你如此羞愧,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闻月一侧脸,就见谢翊迎面向她走来。她虽胆怯,却并未逃开,只是本能地往被窝角落里缩了缩。
见她此举,他不由地笑了,“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闻月一愣,他此言,倒显得她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