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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秦二都领了命令退下,一行人按着明田计划的来行事,直至坐在篝火旁,几个小姑娘身上有了些暖意,深秋的夜也不再那么寒凉了,几人喝了点水吃了点干粮,方才的虚脱无力没了,几人才慢慢活了过来。

也就是这时,老五秦玉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祖母,原来你刚才是故意放那三个马匪走的啊?”

老三秦玉淼坐在一旁,默默摸了摸秦玉垚的头。秦玉垚惊叫道:“三姐!你把手上的血全糊在我头发上了!荒郊野外的洗一次头发多不容易啊!”

“没事,等把这群马匪收拾完了,进了方阳县就有热水澡了,还能睡床盖被子。”秦玉淼道,秦玉垚想了想那副情景,默默的吞了吞口水,然后继续扒拉着火丛,弄得火星子四处飞溅。

老五秦玉垚年纪小,又和老三秦玉淼开始斗起嘴来,唯独老大秦玉鑫默默地坐在一旁烤火,默不作声的。老二凌玉森微低头,看着火丛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明田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老二,早晚都有这一天的。”

“……嗯。”沉默半晌,凌玉森点了点头。

老大秦玉鑫在一旁冷哼出声:“哼,你这么柔柔弱弱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的好?”

凌玉森却是没听出她的冷嘲热讽,拉住秦玉鑫的的手,颇为感慨道:“大姊姊,祖母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之前我在战斗时分神,要不是祖母搭救,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我当时也看见了你的动作,你虽然没有祖母武艺高,但看到你为了我险些被马匪砍伤的份上,我就知道,因为有你们在,我以后是不能心软的了。”

秦玉鑫被反将一军,噎了半晌,神色怪异,脸颊微红,忸怩道:“哪、哪有……你别是看花了眼。”

深秋的夜晚还有些凉意,几人都严阵以待,也没什么心思去旁边的河里洗漱换衣,基本各个都还穿着白天糊了血的衣服,此时静下来,都觉得身上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熏得几人都不好受。

明田烤火烤的身子发热,站起身仰头看了看黯淡无光的星子,突然侧耳听了听什么动静,冷笑一声,拔剑而起。

长剑出鞘的声音惊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看明田的神色一时都戒备起来。

明田道:“阁下来就来了,何必如此装模作样,鬼鬼祟祟的?”

明田说着,脚下微动,踢起一根还燃着火的木头,右脚微动,狠狠踹了出去。火把直冲着一旁草丛里慢慢爬过来的人飞去,呼啦一声,秋末的枯草一下子燃了起来,逼迫的躲在里头的马匪纷纷跑了出来。

要是再不逼他们出来,怕是再往旁边爬一点,就要发现秦二他们的踪迹了。明田心下暗道。

马匪当头的是一个斯文瘦弱的高个男子,身上还带了些书生气:“在下道上人称路秀才,不知阁下是哪方道上的人,何故要取了我三弟的性命?”

“官家的人,取尔等性命,何须理由?”

明田嘴角含笑,眸光深沉,静立在篝火旁,明亮的火光照着她半边脸,另外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映衬的她越发像是个夺命修罗。

路秀才神色一变,猛然反应过来,冷声喝道:“是官府的人!全杀了,不能留一个活口!”

他一招呼,身后呈弧形出来了一伙身上带着煞气的汉子,初看起来,足有三四十号人,各个神情冷凝,面露凶狠,手上或拿大刀,或手持马鞭长剑□□,或持双锤,甚至还有人持了烧火棍的。

看来也并非所有马匪都有条件骑马佩大刀。

明田也不急,看着秦玉鑫四人拿枪的拿枪,拿剑的拿剑,提刀的提刀,自己挽弓搭箭,箭上裹了油布点燃,朝着路秀才射了过去。

黑暗的夜里,燃着火的箭像是流星一样显眼夺目。

这一箭仿佛一个开关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路秀才本以为那箭是朝着自己来的,弯腰躲了过去才发现箭直直地射向后方。随后,路秀才看着方才还歪倒在地上仿佛已经重伤不治的七八个府丁都从地上一蹿而起,精神奕奕的和己方人战成一团。

路秀才心下一慌,猛然意识到不对劲,高声吼道:“老吴!快放焰火!”

老吴利索的拿了焰火就要放,路秀才这才听见身后传来的厮杀哭嚎声,回头才发现背后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大群人,黑暗中分辨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但看那黑压压的一片就知道,来人定然不比己方少!

路秀才猛然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老吴!不能放焰火!”然而老吴已经拿出了竹筒,路秀才离得近,冲过去一把夺过竹筒,低沉了声音道:“不能放!得让大哥他们留守在山上,山上易守难攻,定然不能中了这群官兵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