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也总算从这急转直下的剧情中回过了神,追到柳初语身旁:“柳初语!”它气愤大吼:“你在干吗?!”
柳初语本还想随便找个地方,甩开众人躲个清静,见到系统,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索性不急着跑了,抬头红着眼看厉宁:“宁哥哥,我、我……”
厉宁其实还有理智存留的,可被她这么一看一唤,便溃不成军。他清楚12岁的柳初语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性子,这件事明显有疑点,可那又怎样?她若想用他,那他做她的刀便是。
厉宁安抚道:“别怕,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他试探将柳初语抱入怀中,而柳初语没有挣扎。门内的贵女们此时才冲出来跪了一地:“燕王殿下!我们没有逼她!那些话都是她自己说的!”
厉宁看也没看他们,只是摆摆手,便有人上前将这几名贵女拖走。贵女们惊慌大喊:“冤枉啊!燕王殿下!冤枉——”请厉宁来看花的贵女吓得发抖,一时庆幸自己领得是这差事,不会被厉宁算账。却不料,一名侍卫竟朝她走来!贵女吓得扑通跪地,扯住厉宁衣摆:“燕王殿下!这事与臣女无关啊!”
然后她对上了厉宁黑沉、冷漠的眼。他看柳初语时的温柔让她怦然心动,可看她的目光……阴冷,漠然,高高在上,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死物一般。贵女仿佛喉咙被掐住,竟是说不出话,便是这一瞬的沉默,侍卫便已掰开她的手指,将她也拖了下去。
周遭没了碍眼的杂物,厉宁神色终于舒展开来。他的手轻柔抚过柳初语的发:“她们这么讨厌,我让她们出宫便是。京城贵女那么多,再换几个懂规矩的进来。”他闭了闭眼,克制在柳初语发顶轻缓吸气,声音缱绻:“你说好不好,初语?”
柳初语能让他抱一抱,都只是为了对付那狗系统,现下冷静了些,却是觉得自己不该。厉宁的反应更是让她疑惑:这位也不是个好骗的主,怎么都不多问上两句,就听信了她的片面之词?这进展……也顺遂得太离奇了吧?
她推开厉宁,偷偷看他,便对上了男人深深沉沉的目光。柳初语忽然便明白过来,这人会这么配合,只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她?
——这真的……真的太昏君了啊!
身体接触的地方仿佛突然着了火一般,柳初语连退两步,垂头低低道:“燕王殿下做主便是,我有些累了,想回屋躺躺。”
她急急转身离开,厉宁没有挽留。他看着柳初语冲进屋中关上房门,这才唤道:“晋楚。”
一直立于不远处的年轻男子上前。他的相貌只能说普通,脸上却始终带着笑:“殿下。”
厉宁轻声道:“找几个太监,跟那些女人一并打发出宫,罪名,淫秽宫廷。”
晋楚躬身应是。厉宁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声音幽幽仿若自语:“既然要做刀,我便做最利的刀。往后她需要时,便会第一个想起我。”
晋楚含笑垂首:“微臣明白了。”
而青琼殿内,柳初语坐在书桌前,心思有些乱。这种时候,她才理解为何系统要早早来到她身旁。如果不是它让厉宁满身黑气状若妖魔,又一天到晚拿他偏执阴郁残忍的画面给她洗脑,她小小年纪,都根本不需要剧情的约束力,应该很快就会对他情根深种了。就比如现下,她就有点吃不消他那种昏君式的追求方法……
系统却追到柳初语面前,兴师问罪:“柳初语!你怎么回事?!”
柳初语这才收了思绪。她将手串平摊在了桌上,往椅子上一靠:“她们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教训下她们,难道不该?!”
她对比着系统和手串,发现黑球竟然比手串足足短了六颗珠子!这缩小速度真让柳初语惊讶了。如果这速度对应厉宁的情绪,那厉宁……也太容易满足吧?她都还没送他礼物呢……
所以,他真的这般在乎她。她只是稍稍对他表示依赖,他便能这般满足。柳初语有些无法理解,却也有些不是滋味。除了爹娘,她不曾将谁放在心上,一直活得肆意又自我。因为旁人一举一动影响自己心情,对她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柳初语忽然有了些压力:是因为“爱之入骨”吗……
书桌上有个漂亮木盒,里面装着她给厉宁准备的生辰礼,那个手工砚台。手艺活不好做,昨天她只花了一刻钟,便深刻认识到自己不是这块料。于是她首先决定将花纹省略,做一个简单的斜面砚台,然后又决定将打磨省去,做一个原始风的砚台……现下躺在盒中的其实就是个被凿出坑的砚胚,柳初语对比着精美的玉珠手串,为自己的敷衍羞愧了一秒。